【江周】风月 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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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泽楷回去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上午，到别墅推门一看，江家父女正坐在桌边吃早饭。
江潇潇许久没有见他，举起勺子兴奋地叫了一声：“哥哥！”
她原本想从椅子上跳下来扑向周泽楷，脑袋却被她的爸爸轻轻敲了一下：“吃饭要有吃饭的样子。”
江潇潇不情不愿地收回已经迈出去的腿，闷着头吃着碟子里的荷包蛋，一边抬起头可怜巴巴地看着周泽楷，生怕一眨眼，对方就消失不见了。
周泽楷冲她笑一笑，在餐桌的另一端拉开一把椅子坐下，安静等他们两人用餐。
江波涛仿佛当他不存在，并没有与他打招呼，最后还是江潇潇问了一句：“哥哥，你吃过早饭了吗？”
周泽楷在家里喝了一些粥，他昨晚和周子妍熬夜谈了很久，两个人都没怎么睡好，早上起来也没胃口，吃得很少。
他笑笑：“吃过了，潇潇快吃。”
江波涛已经用餐完毕，坐在桌边等小女儿慢吞吞对付她的牛奶。
江潇潇不爱喝纯牛奶，一小口一小口地抿着，一边偷偷看她的爸爸，但却得到了对方无情的吩咐：“全都喝完，不许浪费。”
“喝完以后我可以找哥哥玩吗？”江潇潇提要求。
周泽楷想回答她，但却被江波涛抢了先：“不可以，哥哥待会儿有事，潇潇回房间和娃娃一起玩，好不好？”
江潇潇冲周泽楷比了个委屈的鬼脸，企图让周泽楷在她爸爸面前说些好话。
周泽楷咬咬嘴唇，也有些无奈：他昨晚突然转变行程，并没有告知江波涛，恐怕现在，江波涛根本不想与他讲话。
他在生气。
从周泽楷踏进客厅的一刻就敏锐地感知到了这一点。
而惹他生气的人是自己。
早餐后，发觉家中气氛不太对劲的江潇潇抱着她的兔子娃娃乖乖地回房间画画去了，江波涛从座位上起身，往二楼书房过去。
周泽楷自觉地跟在他后面，一声不吭。
江波涛进了书房后，拿起桌上当天的早报翻看，周泽楷站在他面前，多少有些忐忑。
“江先生。”
江波涛放下报纸，眼睛看向他：“昨晚在哪里？”
“回了一趟家。”
“为什么突然想到回去？”
“很久没看到子妍了……想去看看她。”
“那么，”江波涛换了个坐姿，靠在椅背上，目光仿佛审视一般落在他身上，“为什么不告诉我？”
周泽楷无法解释。
他本来以为出门在外拍戏的两个月能让自己冷静一点，看开一点，事实却偏偏适得其反。
每一天他都在想两人之间的关系，从第一次见面开始，一直到最后一次的不欢而散。
越想，越是沉溺于幻想编织的巨网中无法脱身。
他只好躲着江波涛，礼貌而生疏地回复对方的信息，不愿踏足对方的私人领地，企图把两人的关系推回到一纸合约签订的金钱交易之后。
但他始终无法回避自己越陷越深的感情。
于是他对周子妍坦白。
昨晚他们两人长谈。
他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只能对她说抱歉，没办法做个好哥哥。
周子妍愣了很久，最后轻轻地说：“我很久之前就这样猜过了，你从来没有喜欢过女孩子……高中的时候我借你的电脑查资料，偷偷翻你的浏览记录……”
她低下头，把脸捂在手心里，过很久才重新抬起头来说：“其实没关系的，我只是有一点意外，你不用说对不起。”
周泽楷拉住她的手，拿纸巾帮她把脸上的眼泪擦掉，女孩子的手冰冰凉，还带有泪水的湿意。
但她固执地把眼泪都收了回去，说道：“我说过的，只要你喜欢就好了，没关系的。”
他们两人并肩坐在阳台上看星星，夜里凉风吹过。
周子妍小声问他：“哥，你喜欢的人是谁啊？”
周泽楷不想再对她隐瞒：“你认识的……潇潇的爸爸……”
周子妍起初很震惊，但最后还是鼓励他：“我听说，他和前妻早就离婚了，哥哥你要不要去追追看？”
她不知道两人之间的包养关系，周泽楷也不想对她详说，只能道：“追不到呀。”
周子妍急了，她总是把哥哥的事放在首位，一时也不再纠结对方性别，只是觉得不甘心：“那你总不能等他主动来追你吧！你不说，他怎么知道你喜欢他呢？”
周泽楷在心里回答她，其实江波涛已经追过了，无论当时他到底是玩笑还是认真，但是自己没有接受。
……因为喜欢江波涛这件事，即使对方知道了，也没有什么用吧。
周泽楷看着面前坐在椅子里的人。
成熟英俊，即使休息在家，身上也是平整得无一褶皱的浅灰色衬衣和深色西裤，仿佛正对峙于谈判桌前。
他企图分辨对方幽深的眼神，最后恍然大悟：这种商人惯有的审视细考的眼神，他曾经见到过一回。
他们两人第一次在酒店面对面的时候，江波涛面对着主动宽衣解带的他，也是同样的眼神。
仿佛是在估量一件商品的价值。
周泽楷咬住嘴唇，忍不住站得越发笔直。
江波涛打量着他，视线仿佛透过他的衣服，审视着他的身体。
他在他眼中，一览无遗。
周泽楷忍不住闭了闭眼。
江波涛是真的生气了，于是他比自己做得更加决绝。
他直接将两人之间的气氛推回到酒店的那一晚。
他们之间是彻彻底底的金主与情人的关系。
周泽楷做了一个深呼吸，轻轻叫了一声：“江先生。”
江波涛伸手拉了拉自己的领带，仰头闭上眼，道：“脱衣服吧。”
后续：风月 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