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言爱与感恩

【江周】逆行性恋爱轨迹 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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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休时分,总裁亲临职工餐厅的消息在三分钟内传遍了轮回上下。

一时间,所有已经拨通了外卖电话的、女友准备了爱心便当的、已经打开了午餐盒的轮回员工都放下了自己原定的午餐,分分钟将餐厅围了个水泄不通。

大家忍不住议论纷纷。

比如说,总裁今天突然来职工餐厅吃饭,是为了突击检查餐厅的质量,还是为了微服私访体察民情。

比如说,坐在总裁对面的那个年轻小哥,到底是总裁助理还是秘书,还是民意调查的职工代表。

比如说,总裁舀起一勺汤想要喂给那个小哥结果小哥十动然拒,那勺汤到底是玉米排骨还是黄豆猪蹄还是山药鸽子。

……

周泽楷微赧,摇摇头,小声地说:“旁边有很多人。”

江波涛眉头一挑,举在半空的手顺势收回来,一口喝尽,咂咂嘴,评价道:“味道还不错,就是太油了些,不健康,以后我给你炖一锅更好吃的。”

周泽楷微微睁大了眼:“你还会做菜?”

江波涛想了想,对自己做了一个比较客观的评价:“会做一点,水平不是很高,我爸每次看到我进厨房都会把我赶出来。”

周泽楷微微一笑。

“不过,”江波涛话锋一转,“炖汤倒是挺擅长的。听我爸说,我妈前两年生病休养,我每天要在火前蹲几个钟头,炖汤给她补身子,一个月下来就修炼了一手高超的炖汤技术——以后做给你尝尝。”

周泽楷低下头拿筷子拨盘子里青葱葱的四季豆,不说话了。

他也难得来餐厅吃一次,以前总是习惯点外卖。

今天他本来想约江波涛出去吃个饭,他有些话想要告诉江波涛,但午休时间不长,江波涛也不想让他破费,于是两人折中,选了职工餐厅作为谈话的地点。

这个地点实在不适合谈心。周泽楷余光一瞥,尽是看热闹的吃瓜群众,一句想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但江波涛并未察觉他的心思,也没在意围观群众的目光,又坦然地往周泽楷碗中夹了一筷子牛肉,道:“别发呆,你就吃这么点怎么行?”

周泽楷应了一声,收回心思乖乖扒饭。

扒着扒着,思绪就不知飞到哪里去了。

……又会做菜,又孝敬父母,加上高学历高收入和不错的长相,从各方面看来,江波涛应该算是很完美的人了。

他看起来既不像是审美品位有问题,也不是空虚寂寞冷十分缺爱,怎么就挑了普普通通的自己作为男朋友呢?

周泽楷没忍住,抛开原先想要坦白的话题,咬着筷子有些不好意思地问江波涛:“……你喜欢我什么啊?”

江波涛十分优雅从容地解决完一块玉米,然后放下筷子,看向周泽楷,眼睛里带着笑意:“你倒是说说看,我为什么会不喜欢我的男朋友?”

周泽楷摇摇头:“不是啊……”他想了想,换了个提问方式,“在成为男朋友之前,你喜欢我什么?”

江波涛道:“那你就要去问失忆前的我啦,当初的我是怎么对你动心、又是怎么追你的。”

周泽楷有些失望地拿筷子戳了戳碗中的牛肉。

江波涛将他的表情尽收眼中,然后才慢悠悠地开口,又接着说了下去:“不过嘛,最近这段时间,除了知道你是我的男朋友以外,我对你一无所知,跟重新和你谈了一次恋爱没有什么差别,所以要说我到底喜欢你什么,我也可以给出一些参考答案。”

“比如?”周泽楷抬起头。

“比如……”江波涛笑了一笑,“你最让人喜欢的地方,就是你不知道自己其实有多好。”

周泽楷茫然地眨了眨眼。

“因为你不知道自己有多好,才会怀疑自己有什么地方值得被喜欢,”江波涛弯弯眼睛,“但其实在别人看来,你长得好,性格也好,没有什么地方是不好的。”

周泽楷有些脸红,小小声地反驳:“骗人的吧。”简直像是张口就来的情话大全。

“不骗人,”江波涛正色道,“我有时候特别感谢失忆前的自己,帮我早早就追到了你,不然我可能还要花很大的工夫呢。”

周泽楷继续祸害着那块无辜的牛肉,迟疑问道:“那要是……失忆前的你,没有追求我呢?”

他心里有些难言地紧张:“……如果在此之前,我不是你的男朋友呢?”

江波涛也停下了筷子,他脸上仍然挂着笑,仿佛这个问题完全不用思考就能得出答案:“就算之前不是,但现在不是已经是了吗?”

他看了一眼手表,站起身来向周泽楷伸出手,温和道:“小周,最近这段时间你看起来一直有心事,我知道这跟我失忆有关,可能是我的失忆让你失去了安全感。现在午休时间还很长,我们去散个步吧,你有什么想说的想问的,今天全都告诉我,别憋在心里让自己不开心,好不好?”

只是他语气越温柔,周泽楷就越感到心中不安。

即使是善意的谎言,也一样会给人带来伤害的呀。

他有些紧张地抿抿嘴唇,慢慢地开口:“江总……”

江波涛皱了一下眉,似乎对这个称呼有些不满,但还是忍住了没打断他。

周泽楷站起身,与江波涛对视,道:“对不起,我骗了您。”

江波涛挑了下眉:“骗了什么?”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不管怎么说……”周泽楷咬咬牙,最终坚定地说道,“您失忆之前,我不是您的恋人。”

餐厅内熙熙攘攘的喧哗人声潮水一般退去,一时之间,他只能听得见自己跳得飞快又重如擂鼓的心跳声。

仿佛整片空间里只有他和江波涛两个人沉默地对视。

他看着江波涛微微歪了歪头,眼睛稍稍眯起来一些,又伸出手摸了一下鼻子,然后正对上他的视线。

江波涛张开了嘴,他要对自己说话。

他会说什么呢?

周泽楷脑中一片空白。

耳内渐渐传来江波涛的声音,温和平稳,隐约又带着一些无奈。

江波涛说:“原来你一直担心的就是这件事?”

他耸耸肩,然后笑了一笑:“这个啊,我早就知道了——如果你真的是我的男朋友,怎么会在我出事以后的一个月才得到消息,又怎么会在见到我的时候丝毫不关心我反而一脸懵逼呢?”

周泽楷愣愣地:“啊?”

江波涛亲昵地揉了揉他的头发:“乖,别想那么多了。”

“可是……”周泽楷仍然没回过神来。

江波涛牵住了他的手:“还想问我什么?我们换个地方说话,这儿人太多了。”

周泽楷呆呆地任他拉着走。

江波涛走在前面,他跟在后头。

就在快要跨出餐厅的大门时,周泽楷忽然感觉牵着他的手一下子放松了。

——然后他就眼睁睁地看着江波涛在他面前倒了下来。

 

方明华打了个哈欠,从办公桌前爬起来,他刚将就着趴桌上睡了个午觉,额头还有枕出来的红印子。

他睡眼朦胧地打开朋友圈刷了刷,忽然“咦”了一声。

他刷出了一条大新闻:

“惊爆!不得不转!轮回高层在职工餐厅食物中毒背后的管理之殇!”



TBC

后续:【江周】逆行性恋爱轨迹 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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